第二百三十一：骂名（2/3）

气哪怕是隔着马车也传了进来。

那个刚刚用盾牌挡住了砸过来东西的护卫更上瞪大了眼睛，那是几片树叶包着的一团狗屎。

而鲁雄之所以突然停下了嘴，是因为他发现，刚刚走出了城门子的他们，面对的压根儿不是什么刺客，而是一双双着怒火的眼睛。

密密麻麻的男老幼从街道两边转了出来，更远处，还有在向着这里汇集，他们的手里，都握着东西。

“完了！”鲁雄的嘴里只说了这么一句，便立刻圈马回转，竖起了盾牌，把自己缩在了后面。当然，他还是一个合格的护卫，因为同时，他也把身边马车里的崔昂给护住了。

下一刻，无数的东西便遮天蔽地飞了过来，啪啪有声地落在了盾牌之上，马车之上，一难以言说的气味，在街道之上弥漫开来。

臭蛋，烂泥，各种粪便，甚至于死猫死狗。

“国贼”的骂声响彻天地。

“向前，向前！”鲁雄只是把探出来了一下，一个臭蛋便准确地砸在他的脸庞之上，恼羞成怒之下他几乎想要拔刀向前了。

但热血也就只那么涌了一下便被他摁了下去。

这里是汴梁，这里是天子脚下。

任何的鲁莽举止，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。

再者，他也清楚，这场灾难针对的并不是他鲁雄，而是现在他护卫在身后的这一位。

可怜的马夫尽量地低着，双手还要紧紧地控制着马缰，生怕马儿被惊着了失控，要是再来一个惊马践踏百姓，他也不用活了。

片刻功夫，马夫也好，鲁雄这样的班直也好，身上已经尽数溅满了污物。一行艰难无比的向前一步一步碍着。

这当然是有透露了崔昂回京的信息。

一场围堵便在这里发生了。

崔昂坐在马车里，脸如黑炭一般地难看。

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所谓的民意，因为这样的民意，来得快，去得也速，他们的注意力，很快就会被其他的事给转移走。

他在意的是，有在他已经落到这个地步的时候，还想要整他。要不然，就不会有消息外泄，就不会到了这个时候，巡更铺的士卒以及京城巡逻的军伍还没有出现，任由自己在这里遭受羞辱。

这一瞬间，他已经想清楚了很多事。

有不希望自己还能留在京城，所以才上演了这么一出。

事闹成这样了，即便是皇帝想保全自己，也不大可能再让自己呆在枢密院了，只是不知道，他们要把自己弄去哪里呢？

崔昂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。

自己替皇帝背了这么大一黑锅，竟然还换不来一份安稳吗？要不是皇帝的谕，那一份和约，他是怎么也不敢下笔签的。

外的叫骂声连绵不绝，崔昂再一次将窗帘撩开了一道缝隙，看着外面的状况，他心里突然打了一个突儿。

这要是有想在这里刺杀他，可不正是绝佳的机会吗？

自己的仇，现在绝对有很多。

一想到这里，崔昂顿时汗湿衣衫，脸色也惊恐起来，整个缩到了屋角，顺手抽出了一边的佩刀。

道路左侧，一间酒楼之上，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立在窗前，为首一，正是秦敏。他死死地盯着下面缓缓行进的马车，眼睛里的杀气怎么也按捺不住。

左手虚握，右手作出拉动弓弦状，慢慢的，直至满月，嘴里发出崩的一声响！秦敏的嘴里吐出一浊气。

“大哥，崔昂就在第二辆马车之上，咱们要是出击，保管能斩了他的狗！”一个汉子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之上，杀气腾腾地道。

“可惜，要是有几柄神臂弓，照样能取了那贼子命！”另一道。

“胡说什么！”秦敏身边，高鹤瞪起眼睛，斥责道：“老将军被他们污为反贼，我们这么做，岂不是把老将军的罪名做实了吗？我们上京来，是为老将军伸冤来的。”

“周师爷，就算伸冤了又怎么样，朝廷还会杀了这个狗给老将军报仇吗？他可是西府相公！”一个汉子不服气地道。“还不如我们一刀两断，痛快淋漓。”

“胡言语，你准备让少将军一辈子见不得，只能改名换姓地活在黑暗之中吗？”高鹤恼怒地道：“如果真要这样，我们又怎么对得住老将军对我们这些的恩遇？”

屋里，顿时便没了声音，只余下了粗重的喘息之声。

“而且，谁说将来就不能杀了这厮？”高鹤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着。

“怎么杀他？他可是西府相公！”

“这一次这厮可是与荆王结下了死仇！”高鹤冷笑道：“有朝一，我们要是能扶着荆王登上大宝，得了皇位，荆王岂有不收拾此之理？”

一直没有作声的秦敏蓦然回过来，看向高鹤：“周师爷，什么时候，我才能见到荆王殿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