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古渡（2/3）

马匹嘶鸣，上了河堤，向渭水岸边望去，王泰不由得目瞪呆。

沿着河堤，攒动，从东到西，无边无际，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，男老幼，吵吵嚷嚷，哭喊声不绝，树枝搭建的低矮的窝棚夹杂其中，难民营里，怕是有几千之多。

王泰眼前的一段河堤，流民的形看的清楚，许多形容枯槁，面黑肌瘦，眼圈青黑，有些年轻子眼神呆滞，身上的棉衣烂烂，露出大片的肌肤也毫不在乎。河堤边黄白之物到处可见，腥臭难闻，也不知道流民们忍饥挨饿，怎样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。

王泰眼圈微红，费力才把视线移开。

从小到大，他一直都是个感的，即便他自己表面上从不承认。

渭水，承载了多少民族的荣辱得失，又有多少陕西百姓的血泪。

唐太宗有渭水之耻，而铸就了大唐帝国；唐玄宗也因安史之，而有“清渭东流剑阁”的浊泪。自唐末以来，关中频临战火，长安城终于瓦砾一堆，昔帝都之地，满目疮痍，只有渭水依旧东流，汇黄河，无声无息。

望西都，意踌蹰，宫阙万间都做了土。兴亡百姓皆苦，可不就是眼前所见吗？

“王二，这就是咸阳古渡?”

河水并不，以舟作桥，上面衣衫褴褛的百姓往来不断，舟桥旧不堪，百姓无打采，好一派末世之象。

“公子，这就是咸阳古渡。冬春水流小，设舟桥渡，夏秋水势大，用舟渡。渡以东就是西安府地界，为秦中第一大渡，可是个要紧去处！”

王泰点点，咸阳古渡，隔开咸阳城，西是咸阳城，东是西安城，西安城的右翼屏障，地理位置不言而喻。

王泰立住马匹，向着渡上看去。

河岸上，有身穿战袍的官军把守，游骑来回巡逻，虎视眈眈。几艘装满货物和流民的船只正在靠岸，一些船只歪歪扭扭，躲避浅水区，继续向东而去，看样子，这些船只都是从西面方向而来。

“王二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民?”

从咸阳县出来，沿途也没有看到多少流民。不料到了渭水岸边，才发现流民数不少。看来这明末，真是普通百姓的地狱。

王二如数家珍，一字一句，介绍了起来。

“公子，陕西有五位藩王、四个边镇，战祸连连，天灾不断，以至于流民四起。朝廷拨付赈灾的白银才六万两，要说巡抚老爷可真不错，没有贪污一两银子，全都拿来赈灾，救活的流民无数。”

王二伸出粗长的手指，指着河边，继续说道:

“公子，现在是青黄不接，这些流民应该是从河南面而来。流贼的目闯王高迎祥在黑水屿被孙传庭的秦军打败，高迎祥也被活捉。如今流贼的余部在商州盘踞。跑了的就是流民，不跑的就是流贼了。”

王泰点了点，王二说的再也恰当不过。

李闯之所以被称为“流贼”，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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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于其转战千里，随掠而食，靠的是追赃助饷，劫掠官员富户，而不是建立根据地，宣抚教化，组织生产，劝课农桑。

就连伟也在古田会议中特别提出，不能搞“李闯式的流寇主义”，没有根据地，根基不稳，自然是必败无疑。

“公子，这些流民可能刚到这里，官军需要甄别，怕里面有流贼的细，然后造册安置，分流赈灾。”

王二指着渡的船只，官军已经指挥着流民们，正在搬卸船上的布袋。

“这些麻包里装的，应该是官府从汉中买回来的粮食。看样子，有些是要运到咸阳县的。”

他眼光扫过糟糟的流民群，突然抬起手来，指着远处的河堤，低声道:“公子，郑雄也来了!”

“郑雄?”

王泰不由得一愣，顺着王二手指的方向看去。果然，远处的河堤上有几名骑士，似乎正在向河边张望。当先一锦衣华服，戴方巾，面容冷峻，年龄在二十五六左右。

“公子，你以后可不要再和郑雄来往了。你出了事，郑雄来都没来过。往里，他都是把你当枪使，自己躲在后面，跟着他，对公子不会有好处。”

也许是感觉这些子王泰子大变，不复往的火脾气，王二这才大着胆子说道。

又一位“咸阳四公子”!

王泰微微摇了摇，没有说话，静静看了半晌，忽然开。

“王二，郑……雄这些在什么?”

直觉上，王泰也觉得这郑雄不是好。这春寒料峭的，不在家里依红偎翠，吃喝取暖，跑到这流民堆来吹冷风，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。

“公子，他们是在挑。”

王二看了一会在流民群中走走停停、耀武扬威的几个男子，这些趾高气扬，抬挺胸，满脸都是不屑，看样子，不是地痞就是闲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