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要留下来（2/3）

这处败的村落之中，微微沉吟了片刻，又摇了摇，“还是该准备离开此地了。”

再度一跃如空中，朝着南面凤唐县所在的方向飞去。

司州事已了，北面雍州当比如今的司州更加惨烈，他有心走一趟再去看看，再就是他一直记得之前和荀浩思见面时，对方曾言，想知道大周朝廷如今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，当往玉京走上一遭。

……

当上三竿时，裴楚一路乘着绢云，回到凤唐县。

他在凤唐县的城墙刚一落下，忽然眉就的皱了起来。

城内并非如他所预想的那般，已然渐渐平静了下来，反而哭嚎之声四起，到处是慌奔走的群。

裴楚从城一跃而下，目所见，就见城内糟糟一片，到处是一片狼藉，比之那一尸群围城更甚。

地面上到处是裂的尸骸，还有各种僵直的尸体，有些他一眼能够认出来是感染了疫气，被剁掉脑袋，有些则是身体抽长，四肢部蜕变，已然向着怪异转化。

“我离开后，凤唐县昨夜又再次起了疫气，尸魔作。”

裴楚能够看出，由于那“佛魔”老僧烟消云散之后，这些尸魔也跟着一起寂灭。

可在彻底寂灭之前，对于凤唐县再次造成了不小的危害。

“裴真回来了！”

忽然，街角之上，一个哭啼的抱着一个孩童的尸体，抬看到了裴楚，哭喊了起来。

“真为何回来得如此之晚？”

在那旁边，又有一个老汉垂泪不已。

“道长啊，你为和不早点回来啊！”

街道边缘，又有一个老，放声恸哭，“我的儿啊，我的儿啊……”

经历了连番大难，便是尸群围城那般险恶都活了下来，可如何能够想到，竟然在昨夜……

“素素？”

裴楚心中微颤，他此刻不问自知凤唐县发生了什么。

他离开凤唐县前，和方秋子、荀浩思等已经大概将城内的况扫了一遍，为防万一，裴楚还特地给予了陈素不少新画的符箓，让她继续清剿城内可能存在的尸魔。

只是，眼前所见，恐怕昨夜又掀起了一场尸鬼城。

裴楚脚下绢云自起，飞腾到了空中，目光快速地扫过整座县城，很快锁定了一块区域，疾掠了过去。

城中县衙外不远的一大片空地上，此刻，上百具尸体堆叠在了一起。

有满脸血污的士卒和流民，沉默无言，正四处搜罗着，一具又一具地从各处抬出。

那些尸体里，多数都是老弱和孺，这些是此前城中遭遇尸群围城时，被聚集在一起的，可此刻，全都遭了祸害。

裴楚初略地计算了一番，城内死伤的数约莫有上千。

比之此前的尸群围城所造成的伤亡，自然不算多，可众都是劫后余生，骤然再次遭遇，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，不言而喻。

裴楚从天空落下，看着一具具的尸体，无声长叹。

力有穷尽，哪怕他此前已做了安排，可有些事依旧未能面面俱到。

他在尸群左近环顾了一圈，忽然注意到尸体前方的一个角落处，一个衣着碎裂发蓬的身影双手抱膝，正蜷缩着身体。

轻轻走到了这个身影身旁，低低唤了一声：“素素！”

蜷缩着身体的小小身影微微颤了颤，抬起望向裴楚，露出了一张哭得双目通红的少面庞。

“哥哥，你回来了！”

陈素从地上一跃而起，扑在了陈素怀中，身体猛然颤抖，放声大哭了起来，“哥哥，都怪我太过大意，我……我没能护住他们，哥哥，我没能护住他们……”

“没事的，这不怪你。”

裴楚轻轻拍了拍陈素的后背，声音放得平和。

这是裴楚记得陈素第二次哭泣，上一次还是在越州杨浦县他要独自离开时。

至于凤唐县再次掀起的疫，裴楚知道确实怪不得陈素，若要说责任，或许他还要更大一些。

若有指责他，他也不会多分辨一句，只是有些事，说不清。

归根结底，不过是那些高高在上之，对于生民百姓看得太过轻巧，轻巧到不如芥。

陈素痛哭了一阵，良久才放开了裴楚，伸手摸了一把眼泪，抬望着裴楚忽然问道：“哥哥，你是要离开司州了对么？”

裴楚微微愕然，随即点点，轻叹道：“此间疫已平，我自要离开，去看看这方世界。况且，我心中有疑惑未解，之后还要去玉京走上一遭。”

走遍大周天下，看一看这方世界到底如何，这是裴楚曾经就和陈素说过的。

陈素倒退了一步，忽然低下，似斟酌沉吟了一番，才忽又抬看向裴楚道：“那哥哥，素素不能再陪你一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