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七章 能吏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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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风雪尚未停歇，凤唐县城门已早早打开。

浩浩汤汤的一群赶着几辆骡马牵拉的车辆和跳着许多个担子，出现在了城门外的一块宽敞的空地上。

那片空地约莫有方圆二十丈的样子，地面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开，颇为平整开阔。

在这片空地之外，则是一大片连绵了百十丈的屋，数目怕是有数千之多。

这些屋多半以黄泥和木块搭建，屋顶铺着一些之类的物件，从新旧程度上来看，能够看得出许多屋都是新修不久。

在这些屋之外，又连绵筑了一道大约一丈多高三尺厚的土墙，土墙绕着凤唐县的城墙，在外围形成了一个外城。

只是，这些土墙还未曾完工，不少地方还有多有缺漏，未曾合拢。

这时天色虽早，但已然能够见着一些个穿着黑衣的胥吏衙役，正指挥着许许多多衣着褴褛的流民，继续进行修筑。

呼喝的号子声和浓重的喘息声，不断的响起。

但皮鞭和呻吟痛呼，却不曾耳闻。

城门前的空地上，一辆辆用骡马拉着的车辆停好之后，有放下了担子，开始铺设起了桌案。

又有从车上卸下一桶桶热乎乎刚熬好不久的稀粥，以及一些个胆子里摆放上来的饼。

香气四溢，登时引得那一大片临时搭建的屋里，许多个孩童、少年、都钻了出来，直勾勾地盯着那些个吃食。

在更远处正在修筑土墙的青壮劳力，不少同样注意到了那片空地上正摆放出来的吃食。一个个在动手活之余，不断地吞咽着水，目光偶尔不受控制地瞥向城门的方向。

只是，正在活的众，虽是饥饿难耐，却无一敢胡动弹。

一来是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城门，驻扎着数百常备军，再一个则是那些先领取食物的孺孩童，多半都是他们的亲眷家。

铛铛铛——

空地前，一个胥吏敲响了铜锣。

“放饭了！”

“子和孩童先来，而后是老。”

“一个个排好队，若敢胡引起骚动，立刻赶出去！”

那胥吏一边敲打着铜锣，一边高声呼喊着。

很快，那一连片的屋里，窸窸窣窣的声音同时响起。

许多个孺端着碗盆，按着前几被引领的位置排好了几列队伍，依次上前领取食物。

一碗稀粥虽是不多，但在这样的冬，能有一吃食，已然是极为难得。

在子和孩童们依次领到了吃食之后，之后跟在后面的则是脚步蹒跚的老，不过老的数量并不多。

“子孩童力弱，若不让他们先取食，说不得就要被那些倚仗勇力的男子夺了去。县尊让子和孩童先取食，功莫大焉。”

在施粥的空地不远处，此刻一个年约四旬胥吏望着这一幕，长长地感叹了一声，转而朝身旁的一辆马车郑重行了一礼。

“咳咳……”

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马车内传了出来。

在咳嗽声过后，一个穿着县令服饰的影，在旁边一个士卒的搀扶下走了下来。

这正是凤唐县县令郎浦和。

他看上去约莫三十七八岁的样子，只是眼睛凹陷了进去，面色苍白，捂着嘴咳嗽了两声，又轻轻摇摇，“其间孩童，多有那些青壮的家，只有让他们家先安心，这些青壮就不至于骚。博才，收拢流民，救灾放粮，首要的是稳住心。”

季博才便是前面说话的那个胥吏的名字，听到郎浦和点拨自己，连忙再次行礼，“县尊高见，属下一定牢记。”

他是个老吏，历任了不少县令，这般场面经历的次数不少，但若要说像郎浦和这般处理得井井有条，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。

赈灾救济哪怕手有钱有粮也非易事，稍一不慎就会闹出大。

不说别的单就是一个发放米粥，若不小心些，都会造成极为不堪的后果。

若按着以往那般，青壮和孩童搅和在一起，说不得这些个孩童还有老领到的吃食，就要进到了那些男子的嘴里。

缺衣少食之时，血脉亲有时也是无用。

只有先让这些老弱孺，先领着食物，能够有所果腹，方才能活得下去。

另外，不直接在城外煮粥，或者发放粮食让百姓流民自己烹食，而是在城内熬好粥烙好饼，这才送出来，又防止了哄抢。

考虑事能够如此细致微，季博才对于自家县令心中的钦佩更甚，也难怪对方来凤唐县不过是短短三年，不论是军卒百姓，还是他们这班胥吏衙役，都对其敬畏有加，服服帖帖。

“咳咳——”

凤唐县县令郎